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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景重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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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景重合

隨著時間流逝,宿舍裏起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,整棟樓進入蠢蠢欲動。

“你嘴怎麽了?”

衛生間裏宮侑的註意力完全被身邊的宮治吸引,很明顯的傷口結痂。偏偏位置還是在嘴唇上,他不禁皺起眉。

記憶裏他好像有印象,宮侑想起了某次合宿桐月也是這樣,心忽得一沈當下才反應過來。

宮治習慣性摸了下,尤有的刺痛引得他能回憶起昨晚的吻,雖是他自己強迫的,到底是如願而一笑。

他這麽副表現完全落在了宮侑的眼底,猛然的心突突,連帶著血氣上翻。

手已經揪起了宮治的衣領,咬牙切齒的“你最好給我說清楚!”。

回了神的宮治只是看了眼宮侑,並沒有把他這份怒意放在心上,他掰著宮侑的手強行松開。

到這種地步兩人自然是沒什麽好隱瞞的,所以宮治回了句,“我的事情不需要告訴你吧”。

“哈?好啊…”

阿蘭拿著牙杯進門,眼看著內裏的宮侑先動手——沒多久宮雙子在洗漱間打架的消息就傳遍了,據說還是稻荷崎的隊長介入叫停,否則場面是極度失控。

面對著兩個人什麽都不說,不同往常的態度,北信介多少能猜出來,正好教練趕了過來,開始喋喋不休的訓話。兩個人跪的老實,但依舊是誰也沒先提為什麽打架。

桐月是旁聽來的,彼時並沒有當回事,畢竟就她所見的他們大吵大鬧實在是太多了。

最後一天的聯賽繼續,場上的氣勢依舊,並沒有在這幾日裏被消磨,反倒是肉眼可見的各支隊伍成長不少。

在她不知道裏,北信介若有若無攔下了宮侑多次,甚至妥帖的處理到讓稻荷崎另外兩個都沒機會找上她。

再者有個木兔時不時出現陪著,轉開了桐月不少註意力。

午休的時間體育館裏的人就少了,桐月帶著買來的貓糧,路上遇到了要回宿舍的星海。得知桐月要去餵貓咪,星海提出一起的跟從。

中心體育館的後面有一片綠道公園,此處的貓貓狗狗不少,桐月是前兩天才發現的,有空就會來投餵。

今天多了星海一個幫忙,圍上來的崽子們照樣多,毫不怕生。

他就在這個溫情的畫面裏正大光明的看身邊人,只覺得哪哪都很好。喜歡是說不出清楚具體的,比之春雨還要來勢洶洶,過境後剩下的是滿地狼藉。

“綾秋你很喜歡小動物嗎?”星海直白的問了句。

這個問題引得桐月停手,她側目看向星海。兩人是待在蔭蔽區,雖是光線並不充裕,但也能清清楚楚的看盡少年掩藏的心思。

再者星海光來不是個擅長遮掩情緒的。

相似的地點,同樣的人說出同樣的話,桐月一時恍惚的嗯了聲,情景重合。

他說,那你喜歡我嗎。

風吹過,將少年心事鋪陳在她面前曝露,他坦白的接著說出他的喜歡。罷了眼神一退不退,哪怕耳尖紅的透血還裝出一副鎮定模樣。

近來起起伏伏的心情在這份即使歷經更疊,也不會變的心意裏寧靜,她忍不住的一笑。

赤誠又熱烈的喜歡,星海不吝嗇藏住,就算在他看來對方有了男友,他也覺得自己機會是有。

上午是表面風平浪靜的度過,進入了最後一場賽事,一切如舊的上演、落幕。

桐月還有事情的需要早一步離開,所以看完了比賽就得趕去機場。行李經由了艾蘭收走,她沒打算做什麽告別,說起來和不少人都會在十二月初的強化合宿再見,所以如此離開就好。

還沒有走出體育館,背後傳來的腳步聲急促,是終於找著機會的宮侑。桐月沒來得及回頭,已經被宮侑追上,他拉著她的手一言不發的帶著走。

“欸?去哪?”桐月問了兩句,宮侑不吭聲的背影一直向前,她喚對方的名字也沒什麽用,惹得越發迷茫。

不得不一直跟著,然後宮侑轉進了一處無人的巷子,她才看清他的臉色不好,甚至是臉上的傷顯眼。

“怎、哦對,上藥了嗎?”桐月轉而想到了聽說的兩人打架的事情,原本還以為是小打小鬧。

這一下看上去宮治是真沒收斂,反推過來宮侑肯定是下手一點都沒收。

他依舊是不說話,就這麽看著她抿緊唇線。

桐月好脾氣的繼續問,“怎麽了”過了會,“....侑你不說我怎麽知道呢?”。

“那親我”

“欸?”對面這話來得莫名其妙,桐月都懷疑是不是聽錯了,結果宮侑重覆了後兩個字。她皺了皺眉,意識到宮侑沒有在開玩笑,所以改了態度強制的抽回自己的手。

宮侑一見她是要走,用身體擋住了前路,桐月便又繞另一邊,他跟著堵住。兩人這麽反覆僵持裏,宮侑最先忍不住的直接伸手把她抱住。

盡管是知道這人不會輕易地讓自己離開,但桐月還是有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驚到,推拒不開反倒被抱得更緊了。

說了句喘不上氣了快,宮侑才默默松了點。

實在是無可奈何,問宮侑為什麽,他不說話的只是抱著她。等到桐月都以為他絕對不會說的時候,松開後的宮侑緩緩地開了口。

“不能喜歡阿治,也不可以和他在一起”

一句話桐月便明白了他今日怪異的緣由,畢竟一整日沒怎麽和稻荷崎的碰上,現在看來應該是昨晚的事情了。

她自覺的頭疼還不知道該怎麽和宮侑說,畢竟就算說是宮治強迫也蠻怪異。

她這不說話,宮侑就產生了誤會。

伸手就捧住桐月的臉,一時氣呼呼“我...我和他反正長得也一樣”。宮侑這話說得著實艱難,此前他是從來不想承認的,別說是宮治不想,他也是不喜歡別人把他們兩個當做一個人來看。

那實在是太惡心了!

所以此時此刻這種事情更多的是難堪,然而他就是說了出來,近乎狼狽。

“...說什麽呢你”,桐月著實是有被宮侑攪和的混亂,以至於都不知道該怎麽回他,於是先退後逃開他手的禁錮。

決定同他好好聊一聊。

兩人這邊的時間過去,艾蘭等在外面好一會後傳進消息,桐月看了眼手機。再擡頭看看宮侑依舊是這副,如果她不保證就不讓她走的做派,為難下出現了個人。

是發現宮侑沒有在做拉伸,找出來的北信介,也和他猜測的一樣,得空的宮侑會攔下桐月。

北信介開口介入兩人間,喚著桐月先離開,宮侑就算是想說點什麽,也礙於自己隊長在場的不得不收斂。

即使桐月的身影早就消失在視野範圍,宮侑還是看著走廊的盡頭。北信介轉身就要走,臨了一句提醒“侑,管好你自己”。

北信介的聲線冷淡,由他說出來的話份外的有壓迫,無聲裏鮮少有人抗拒。

唯獨這件事情上宮侑沒有退,他朝著對方的背影直言,“北前輩,抱歉,我真的很喜歡她”。

走在前面的身影一頓,不久後北信介到底是沒有回頭,一步也不停地離開。他依舊是從容的,就算面對後輩大膽又失禮的發言。

宮侑看到的是北信介的自信,他無所謂他的什麽心思手段,因為清楚桐月的選擇,這個認知讓宮侑挫敗。

即將要走出體育館的時候,桐月被等在外面多時的晝神攔住,對方說著有話要聊,她直白的表示了下需要趕得飛機日程。

“好,那我長話短說”

“——綾,我喜歡你”近日整理完了情感的晝神毫不遲疑,選在這麽個時刻全盤托出。

接連一天裏聽到了兩次,還是曾經確實是和她表過白的兩位。不等桐月說點什麽,晝神又開了口,他眼神放在了桐月身後的轎車上,“去吧,艾蘭哥在前面等你”。

大概是看出了她想和他說點什麽的,晝神伸手揉了揉桐月的頭發,語氣隨和。

“總之呢,我也是想表達心意一說,你可不能不放在心上,以後考慮男友什麽的記得先想起我”。

這話聽得桐月一噎,她是被晝神架著轉過身的,輕緩的力氣引得她上前走了兩步,靠近外頭。

“那麽,等你比賽完再見了”

少年瀟灑落下一句,轉身主動地離開,正如他說的長話短說。縱使是告白也被晝神這人整出了稀疏平淡的、像是吃飯喝水肯定句一樣,桐月成了回頭看的那個。

他似乎是知道的還朝她揮手,頭也不回的進入了體育館,偌大的正廳人少而顯得安靜,獨身的晝神走得倒是瀟灑。

還真是...拿他沒辦法。桐月喊了一聲晝神的名字,他停下而轉身。

“…你說過的帶我去雪山看日出,到底是什麽時候?”桐月轉了話題。

“總得等你放冬假吧”,他勾了勾唇角,語氣滿是溺色。

一個簡單的約定。

就這樣聯賽完美結束,兩邊隊伍互相致謝送別,短短的時間養出的情誼不少。之後是各有各的路,返回各自的區域縣級訓練,而一些本就退部的三年級,就此徹底離開排球部。

一晃過去一周,十一月三十日,宮城早早進入了寒涼肅殺的冬。

桐月出了機場還不適應的很,好在早有準備的套上一件羽絨服,裹得嚴實。行李依舊是沒拿什麽,輕松的走出出站口。

很難不看見等待的那位,這麽冷的天氣裏依舊是打扮時尚,引人註目。大衣襯得他身量比例極好,及川擡手招呼,腳步不停的走到她跟前。

“歡迎回來啊,aki醬”。

遞上的花送到了她懷裏,及川已經開始闡述這束花是多麽多麽的難得,呈現珍貴的口才極佳。

這回倒是真的只有他一個人來,桐月還看了下時間,周五顯示出了身邊人是翹課出來的。

及川此前有聊過高三後的發展,就算這一回面對著國內不少聯盟發來的招攬,他還是堅持準備去阿根廷。

所以課業瞬間繁重,光是語言方面除了西班牙語、英語外可能還有意大利語需要進修。

更有訓練也不能落下,他現在是按照每天定量的體能訓練堅持,和巖泉一起也不算是落單無聊。

正是因為明白,桐月才覺得沒必要出來接她,總歸是個她非常熟練的來來去去路段。及川則表示不一樣,一套套的理由聽得她佩服。

打車到離家近的便利店停下,眼下的時間不早,她想幹脆的在內裏對付,及川亦是陪同。

購物結束的路上忽得飄起了雪,簌簌的白凈。

“咦,初雪嗎?”桐月禁不住伸手去接,薄片難以接住。

及川莞爾的說不算是,前兩天宮城就已經下起了薄薄的雪花,這幾日也都是零散的那麽一點雪花子,還遠遠不到大雪封城的時候。

這話裏桐月還真想起了北川第一的時候,有一年雪下的格外大,學校一早就發了停課申明。奈何那天他們三個都沒有看見的就出了門,積雪深的走一步都困難,甚至沒過了她的腰。

這麽艱難裏到了學校,聽保安大叔說今天休息,以至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高興,還是覺得倒黴。

攙扶的重新回家,沿著踩出來有腳印的路。

回到家喝上熱茶的觸感是溫馨的,只覺得渾身通透舒服,印著屋外的雪景窩在暖和的被爐裏看電視,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....

平靜又溫柔的雪天。

似是心意相通,及川忽得提起了桐月所回憶的那一年大雪,她側目看去正好與他目光相接。

“那天是我偷拿了家裏的玉露,啊,回去後還挨了媽媽一頓批呢”,及川想到當時的場景還笑了笑“還是跑到隔壁,找aki醬你才逃過一劫呢”。

聽到這桐月不會不明白及川要表達的意思,但還是有點驚訝,追問“你什麽時候想起來的?”。

“聯賽的時候,每天晚上都做夢,蠻神奇的”及川坦白說出,他反而註意一件事情,“每個周目重新開始後,你都會把稱呼喚回一開始的嗎?”。

就像是熟了後才會叫他字徹,周目重啟的熟識過程桐月則用及川來稱謂他。及川想倒也難怪,有時候桐月沒壓住的就會對花卷他們稱呼親近,原來是因為曾經就是認識的。

“很辛苦吧,aki醬”

桐月聽得一怔,笑著搖搖頭,“不會哦,我玩得很開心”。

他聽出了她不是寬慰他的意思,是真心認為有意思,多少還放了心。然後繼續好奇這是怎麽一回事,為什麽能看到她在這麽多學校裏就讀。

回家的路還長,桐月從頭開始解釋起,忽略掉核心盡量的闡述完整。然而及川聰敏的能抓住重點,反問桐月隱瞞的系統產生原因,甚至直覺裏他覺得不對勁。

見沒有瞞住桐月到底說了實話,她斟酌了下詞語,可這事情還真不是簡單的能美化的,最後選擇了最直白的語句。

“因為我在16年的時候,出事故死掉了”

她說的冷靜,及川卻為其間森冷的字眼心涼,以至於能言善辯的他居然會有什麽話都說不出來的時候,啟唇間又停住。

16年....短短四年後的某一日會發生這麽一件事情。

公寓樓近在咫尺,桐月瞥見及川的臉色不太好,她忙安慰現在是不會了,至少她有重新來過的機會。

這會桐月成了話多的那個,盡量安撫住身邊人。

這就導致被及川套出了不少話,他憑著只言片語的拼出了大概,正因為如此而寡言下。

他想如果是原時間線四年後的自己,大抵是會崩潰。

“我從小時候起就想證明給你看的,我很厲害這件事情....未來的你得看到啊”

聽得這麽一句聲線發顫,少年罕見的少了輕佻與玩笑,惹得桐月心思一動,連帶著沈默。

兩人停在了大樓下,雖是雪小可這麽一路走來依舊身上沾了不少。

她想說點什麽緩和氣氛,及川卻俯身吻了下來。

貼著一葉雪,涼得兩人都清醒。而後唇瓣間摩挲的溫度融化了那麽一點冷,剩下的只有熾熱與濃稠愛意。

所以在沒有看到我站在世界頂峰之前,你都不可以死。

“桐月綾秋,我真的愛你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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